【朝耀】月亮没有遗憾（一发完）
是迟到了的中秋贺文，写完啦啊哈哈红红红红
Bgm：失忆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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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不急不缓地响了三下，还没等及回应，门就先主人一步被矜持地推开来，一双皮鞋踏上了王耀新买的白色羊绒地毯。
今夜是中秋，不同于即将到来的盛大的国庆，这是个更适合家人团聚的好节。在王耀印象中，往年里哪怕是嘉龙和湾湾闹得最凶的时候，只要每逢八月十五，家里的小孩子也都是要回家的。偶尔，本田也会给他寄去一盒点心并几句祝福。即使再不复当年明月夜。
为此，他早早地将必要的事务处理完就先告假回家，专程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去做一个“家庭煮夫”。
“终于肯回来了？菜还没煮好，先去把手洗了！”客人还没落座，就被厨房里传来的王耀故作严肃的大声叮嘱砸了满怀，他也用几声正经的轻咳来作回应，实际上饭菜的喷香和乱哼哼的小调好像都交织成了根柔软地打着卷的羽毛，挠得他直想笑。
客人很开心，客人很满意。于是他打定主意又清了清嗓子，提着公文包轻声步进厨房来到主人的身后，用结了薄茧的手覆上了王耀的眼睛，撅起两瓣唇响亮地嘬了口他的耳垂。
“耀，我回来了。”亚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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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
王耀：歪，是幺幺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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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任由王耀用难闻的药酒继续肆虐自己被打肿起的半边脸，终于肯安分地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只偶尔吃痛地哼哼几声。
“行了，药上完了，快滚。”王耀毫不掩饰地朝亚瑟翻出个白眼，极其恶劣地直接拽过他玫红色的领带擦干净满是药酒味的手，转去给自己倒一杯茶；亚瑟也不生气，仰长脖颈，随手解下松掉的温莎结搁在一边，祖母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耀说：“我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王耀心里咯噔一声，连捧壶的手也极轻地抖了一下，于是茶水就从瓷杯里洒出来，在桌案上留下一块褐色的茶渍。
“你又不小心了。”“实在对不起啊。”
“......”
他和亚瑟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地道的北京腔和古怪的英式口音纠缠在一起，随着打旋的茶叶慢慢沉寂。
一阵漫长的沉默。
许久，亚瑟像是终于有些不耐地抬起头看向他，英国人那两条粗长的眉毛都扭在一块，修长的指节一下下叩着桌面，不死心道“你难道真的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他大老远地赶到中/国来见他，难道王耀对客人——实际上他们都该心知肚明远远不止如此，他们间的纠葛太深又太浅，连亚瑟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但他们中国有句古话不是说来者皆是客，他难道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那么，王耀又该说什么呢。
像往常一样打哈哈装傻，祝他中秋快乐，两国友谊长存吗；还是脆生生地单刀直入，厉声质问他为什么和弗雷德“暗中”插手了自己弟弟妹妹的家事，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个安心的日子准备生日？其实也可以二话不说就解决这个问题，堵住亚瑟那张不饶不休的嘴最好的方法是两人滚进床被里打一炮，但王耀并不想多休一天假，所以暗自否决了。
也许当所有的话语都随着胃酸翻涌上来，滚过紧咬的唇齿，王耀也会问问他那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但王耀不说话。
他只是低垂下那双沉淀着金红的眼睛，静静地抿了一口刚泡好的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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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车轮滚了一路又一路，天上的月亮也依旧无非是今天留缺憾，明天就圆满。
可恨月亮从未有遗憾，有遗憾的只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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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夜色像被随手糊住了窗，屋顶昏黄的灯光一股脑全泼在王耀的肩上，让那根直挺挺的脊梁骨此刻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亚瑟从来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王耀，此刻便被迫连带着王耀针锋相对下的软肋也照单全收。来之前他设想过很多，那时觉得最坏不过又被扫地出门，但他好像直到此刻才发现，他们之间隔着的，是比一整个月夜还要长的距离。
早在1840以前，他就仰望王耀太久了。记忆里矗立云霄中的高楼上那双傲慢又疏离的眼像一轮苦月，照亮了往后大不列颠一百一十年的荣光；形如枯槁的残躯也曾经枕过他的怀，借他的唇偷尝一口罂粟香。昨日他们还可以过分亲密地纠缠在一起，恶狠狠地撕咬着彼此的唇，用鲜血来浇筑惶惶的爱意。
那么，现在呢。
大不列颠的太阳落下，他又该如何与王耀并肩，如何将王耀护在怀中。
亚瑟打算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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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是从深渊里一步步踩着自己的血爬回来的。
他的人民为他而死，滚滚江河也冲刷不去斑驳的红色。他从瓦解的苏/联手里捧过烫灼的红星，他要挺起他的脊梁，在东方大地上竖立一支最鲜红的旗帜。
王耀可以爱亚瑟，但中/国不可以爱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他看着亚瑟沉默，看着亚瑟起身，看着亚瑟走向门口又停驻。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我有，我有要说的。”王耀说。
看见亚瑟终于如两人愿挪回了他那尊贵的屁股，王耀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他把碎发别开在耳后，朝亚瑟露出张无可奈何的带着戏谑的脸，又弯低腰从茶几抽屉深处拿出一套擦洗得干干净净的英式描金茶具，挽起过长的袖子倒了一杯茶。
“柯克兰先生你看，我今晚的茶煮多了，也许需要个人帮我解决掉？”
“如果今晚月色够好，我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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